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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憐站在池晚的面前, 清冷黑眸裏不透露情緒，黯然低沈，一只手輕而易舉地拉過了池晚的手腕。
他指腹上還殘留著水霧的冰涼, 撫在池晚的手腕。
池晚看了他一眼，試探性地將手往前伸動，周憐虛握著她的手腕，起不到阻止她的程度, 只要她想，就能碰到。
少女纖細白皙的手在昏暗視線裏晃動著，最後輕輕地覆蓋在了上面。
他屏息著，脖頸處青筋暴起，在他冷白的肌膚下血管也變得清晰，唇線緊抿，隱忍壓抑，異樣的感覺比疼痛更讓他煎熬。
沈重吐息著，黑寂眸色註視著池晚的一舉一動。
［x］
“你聽過弗洛伊德口欲期人格嗎？”池晚輕聲問他，“患者通常靠滿足口欲實現快感, 會喋喋不休，貪吃亂咬。”她慢慢地將自己狀況告訴他。
［x］
周憐本直挺的腰背下意識地彎曲, 俯身在她面前, 下頜想要靠近她的肩膀。
池晚繼續說：“交往沒有界限，無休止的索取, 還有特殊的控制欲，周憐, 我生病了。”她手上的動作沒停。
“我想看你失控, 想看你發瘋，想聽見你的心跳為我劇烈的跳動。”池晚低喃, “這樣偏執的人格，你能接受嗎？”
周憐全身肌肉緊繃，他喘息沈重隱忍，額角汗珠滾落，清冷易碎眸眼裏被欲望支配了所有情緒。
他貼近了池晚，溫柔地吻過她的眉眼，“而我知道，你在痛苦。”
“失去自己身體的支配權，是一件痛苦的事情。無論任何病癥，帶來的只會是痛苦。”他氣息不穩，嗓音抵啞，“如果這會讓你好受些，我的身體便交給你支配。”
池晚停下來了手，她頓住，錯愕地停在原地。
聽著周憐逐漸緩和的氣息，才上前抱住了他，將腦袋埋進他懷裏，“對不起，我不是一個很正常的女朋友。”
周憐用手心撫摸著她的腦袋，“我接受。”
接受你偏執病態的愛。
“現在，這裏你也碰了。”周憐說，“沒騙你，全身哪還沒碰過？”
“隔著衣服不算。”池晚輕聲咳了下，她避開周憐的眼神坐在了懶人沙發上，“餓了，繼續吃夜宵吧。”
壓根不管自己點起來一半的火。
周憐蹙著眉，垂頭看了眼，試著自己壓抑。
溫涼的小吃在塑料袋裏，沒有了剛出鍋的新鮮可口。
周憐坐在她身邊，池晚往他嘴裏塞什麽，他就吃什麽，聽著池晚小聲抱怨哪個難吃以後不買了，哪個好吃下次還要一起。
他視線只是落在池晚的身上，他很少和別人一起吃飯。
吃東西不可以說話，咀嚼聲音要足夠小，這是家規。
而眼前的少女似乎有說不完的話要將給他聽。
盯著她那張紅潤的唇開開合合，周憐能聽進去多少，他自己也不知道。
他極力克制著。
淩晨兩點半，周憐提及了一兩句關於過去的事情。
“他們相識在巴黎，我母親是個藝術家。”他提起了父母。
“好浪漫。”池晚靠在他旁邊說。
“浪漫？”周憐嗤笑了下，“一個將近四十歲離了婚的男人，和二十多歲單純無知的女人，能是什麽浪漫故事？”
“嗯，像小說，老男人有老男人的好，你媽媽當初和你爸在一起，他倆一定相愛過。”池晚咬著檸檬水的吸管，像是聽故事一樣：“後來呢？”
“後來我出生了，他們就開始無休止的爭吵，砸碎的石膏像，撕毀的畫像，我爸一把火燒了我媽所有的心血。”周憐回憶著，他其實真記不住太多，每天避難一樣躲在衣櫃和床下，驚恐地度過每一天。
“你是不是把他們爭吵的原因歸根在了自己身上？”池晚問他。
周憐輕聲“嗯”了下，其實也沒有。
他的父母像兩只撲棱翅膀搏鬥的蝴蝶，表面看上去纏綿恩愛，實則彼此都想將對方置於死地。
有些人天生不適合過一輩子的，他們浪漫了一時，完成故事結尾後。
在無人註意的地方，開始腐爛。
誓言被醜陋地撕毀，荒唐大夢初醒，黃泉碧落。
“或許是愛得太滿了，便不再愛了。”池晚若有所思，她在腦海裏幻想了一出關於周憐父母的愛情大戲。
事實上，周憐沒有將可怕殘忍的事實告訴她。
那些血腥的傷口，粗鄙的言語，像利刃刺在曾經愛過的人身上。
只是單純地說他們吵架了。
他不想讓愛情在池晚的心裏變成可怕的事情。
雖然這個創傷至今在他的心裏還未痊愈。
“那我們不要愛得太滿。”周憐拉過她的手，和她十指相扣。
池晚沒聽懂他這句話。
不要愛得太滿。
給自己留著後路，不要受傷。
這是周憐想告訴她的。
兩個人，只要有一方用盡全力去愛，就夠了。
“笨蛋！談戀愛肯定要轟轟烈烈用力去談啊。”池晚眉心蹙了下，敲了敲周憐的腦袋。“你不會和我在一起後悔了吧？”
“我沒有。”周憐說。
兩人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。
但是跟著她的節奏，也挺好。
回去的路上，兩人並排走在夜色裏。
路燈在水泥地面映著影子。
周憐以為這個點，她該困了，但是完全沒有，她很有活力，說了很多話，笑起來眼睛亮亮的，拉手也是只勾著手指，抱怨天熱了手心會出汗。
像是只小鳥圍著他飛來飛去。
“家裏這個點還是沒有人嗎？”周憐扶著她從小花壇的階梯下來。
池晚跳下石塊，搖搖頭，“沒有，從來都是我自己一個。”
周憐將她的手拉得更緊了些，“晚上一個人睡，會怕嗎？”
“不會。”池晚如實回答。
確實不怕。
因為晚上一個人睡，睡不著。
睡不著就不怕。
從高三開始她服用褪黑素和微量的安眠藥已經有段時間了。
晚上睡不著，白天又嗜睡。
高三後面的時候，每天無精打采已經是常有的事情，池晚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堅持下來的那段時間。
走到了小區門口，池晚停了下來。
她打算在這裏和他分別了。
“送你到門口。”周憐溫聲說，將池晚勾著他的手指握進了掌心裏。
周憐的手像塊冷玉，池晚碰上去很舒服。
她說害怕手心出汗，不過是怕周憐察覺到她手心滾燙，察覺到她的緊張。
只有他們兩個人在室內的時候，池晚才會大膽。
等到離開舒適區，她又會認清現實，連觸碰他，也是小心翼翼。
心跳不受控制瘋狂跳動的感覺，池晚也害怕。
她害怕失控。
這是個秘密，池晚不會告訴他。
走廊的燈還亮著。
池晚按著房門的指紋密碼，她似乎想起什麽，轉身瞥了眼周憐的下半身。
好像還有點......
全是自己惹出來的，周憐忍到現在。
池晚臉頰有些發熱，她打開了房門，裏面果然是漆黑一片，沒有人。
她最後看了眼周憐：“那我進去了？”
“嗯，早點睡吧。”周憐看著她。
眼裏是難以察覺的不舍。
情侶分別都會做什麽來著。
有個詞是不是叫吻別？
半掩著房門，池晚撲過來要親在他的唇上。
在即將碰到的瞬間，周憐側過臉，那吻便蜻蜓點水地落在了他的臉頰上。
“周憐，你躲我？”池晚不t敢相信。
這還得了，今天敢躲吻，明天就敢躲著她！
周憐輕微嘆了口氣，溫柔地用手遮住了池晚的眼睛，俯身在她唇上輕輕吻了下，“晚安，女朋友。”
順手又揉了把她的腦袋。
後者立馬就像是被哄好的小狗，又笑嘻嘻地一步三回頭地進了房間。
周憐只是安靜地將視線停留在她的背影。
看她轉身進門。
池晚關上門後，客廳是死一般的寂靜。
她過了會才開燈，桌子上還涼著剩菜，忘記放冰箱裏了，夏天容易壞食物，柳語知道又要怪她了。
但是她明天能回到家嗎？
池晚嘲諷地笑了下。
她撲在沙發上來回滾了兩下，才發現自己一直傻笑。
原來這就是談戀愛。
哪怕說話說道了淩晨兩三點，還是那樣意猶未盡。
他剛剛喊什麽來著。
是不是喊她女朋友？
池晚去浴室洗澡，她脫去了身上的衣服。
她下意識地看了眼內褲。
還是沒眼看，於是光著身子先去洗了內褲，她一連洗了好幾遍，有種銷毀證據的決心。
還好，這些東西，不能被任何人知曉。
就連自己的親媽，都不行。
池晚默默想著。
洗完澡躺在床上，她習慣性地去摸那些安眠藥物的地方。
卻發現那個小盒子空空如也。
池晚微微皺了眉。
柳語來過。
她又沒經過自己的同意來了她的房間裏了。
池晚趕忙起身去翻找藏有錄取通知書的櫃子，上面有鎖來著，下午特意鎖上的。
還好，沒有碰。
家裏下午來過人，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出去的，池晚看了眼手機，只有傍晚七點多柳語發來的短信，她囑咐池晚要吃晚飯，別的沒有什麽。
池晚沒關客廳的燈，這樣燈光在客廳亮著可以通過房間的門照到她的臥室。
她躺在床上，輾轉反側。
摸到了手機，準備給周憐發消息。
發點什麽呢。
——晚安男朋友。
池晚發出去之後害羞得不敢等他回覆，蒙著被子閉眼了小會。
手機震動。
周憐回了個表情包。
是美樂蒂的表情包。
不知道他從哪存的。
就是表情包上的配字奇奇怪怪的。
【這是明目張膽地在釣我嗎】
池晚微微皺眉，網上都是男生可愛表情包都是有別的女生發給他的，再說了，周憐看起來就不怎麽上網的人，怎麽可能還存美樂蒂這種表情包？
——你從哪存的？
池晚問他。
——群裏存的。
對方回答。
池晚冷哼了聲，渣男百分百統一回答，可愛表情包都是群裏存的。
她還沒來得及回覆，對面又發來了個表情包也是美樂蒂的。
【誇誇～】
誇個大頭鬼。
但她不知道，與此同時，周憐在另一個群裏的處境。
——大哥，淩晨兩三點，你讓我一個大老爺們去哪找可愛小兔子的表情包？@憐。
——我女朋友說就這些了，真沒有了哥。
——你是不是戀愛了@憐，帶來北京給我們見見啊？
——你小心點吧哥，現在小姑娘精明得很，發可愛表情包容易成渣男。
這麽多消息周憐一條沒理會，單單在“渣男”那條回覆了個“？”
他站在樓下，仰頭看向還未關燈的樓。
給池晚發了條語音。
“睡吧，今天還會見你。”
池晚看著彈出來的語音條，自己躲在被子裏將手機聽筒挪在耳邊聽著。
聽著她就忍不住笑，原來已經淩晨了，今天還可以見。
明天也可以。
明天，還有好多個明天。
池晚不在追究什麽可愛表情包的事情，就這麽被一條語音哄好了，她來回聽了兩三遍。
存了周憐發來的第一個表情包重新發給了周憐。
【這是明目張膽地在釣我嗎】
對方回地很快。
——嗯，是在釣你。
池晚感覺自己心臟跳得很快，她看了眼左手的手心。
今天就是用這個手碰他的。
隔著布料滾燙僵硬的觸感，到現在，都令她臉紅心跳。
——你那個怎麽解決。
池晚紅著臉，打下這句話的時候，手指都在顫抖，她才發出去一秒，就想撤回。
但是對方已經先看到了。
周憐看了便明白她指的是什麽。
就在池晚撤回了消息的時候。
對面回了。
——自己解決。
他自己解決是什麽樣子？
池晚好想看。
她覺得自己的臉已經紅成一片了。
從一開始暗戀他，到後來想咬，再到現在想看他做那些事情。
一點點上癮，一點點沈淪。
——明天給我看。
她發完最後一條消息，將手機直接關機，被子蒙過頭頂，整個人埋在被窩裏，緊緊閉上眼睛。
壓根不指望周憐能回她什麽。
腦海裏全是周憐那張清冷臉染上情.欲而觸動的表情。
周憐回到酒店房間裏才看到她發的這句話。
而此時的他，正準備脫下衣服洗第三次澡。
——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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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屏息著，脖頸處青筋暴起，在他冷白的肌膚下血管也變得清晰，唇線緊抿，隱忍壓抑，異樣的感覺比疼痛更讓他煎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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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晚繼續說：“交往沒有界限，無休止的索取, 還有特殊的控制欲，周憐, 我生病了。”她手上的動作沒停。
“我想看你失控, 想看你發瘋，想聽見你的心跳為我劇烈的跳動。”池晚低喃, “這樣偏執的人格，你能接受嗎？”
周憐全身肌肉緊繃，他喘息沈重隱忍，額角汗珠滾落，清冷易碎眸眼裏被欲望支配了所有情緒。
他貼近了池晚，溫柔地吻過她的眉眼，“而我知道，你在痛苦。”
“失去自己身體的支配權，是一件痛苦的事情。無論任何病癥，帶來的只會是痛苦。”他氣息不穩，嗓音抵啞，“如果這會讓你好受些，我的身體便交給你支配。”
池晚停下來了手，她頓住，錯愕地停在原地。
聽著周憐逐漸緩和的氣息，才上前抱住了他，將腦袋埋進他懷裏，“對不起，我不是一個很正常的女朋友。”
周憐用手心撫摸著她的腦袋，“我接受。”
接受你偏執病態的愛。
“現在，這裏你也碰了。”周憐說，“沒騙你，全身哪還沒碰過？”
“隔著衣服不算。”池晚輕聲咳了下，她避開周憐的眼神坐在了懶人沙發上，“餓了，繼續吃夜宵吧。”
壓根不管自己點起來一半的火。
周憐蹙著眉，垂頭看了眼，試著自己壓抑。
溫涼的小吃在塑料袋裏，沒有了剛出鍋的新鮮可口。
周憐坐在她身邊，池晚往他嘴裏塞什麽，他就吃什麽，聽著池晚小聲抱怨哪個難吃以後不買了，哪個好吃下次還要一起。
他視線只是落在池晚的身上，他很少和別人一起吃飯。
吃東西不可以說話，咀嚼聲音要足夠小，這是家規。
而眼前的少女似乎有說不完的話要將給他聽。
盯著她那張紅潤的唇開開合合，周憐能聽進去多少，他自己也不知道。
他極力克制著。
淩晨兩點半，周憐提及了一兩句關於過去的事情。
“他們相識在巴黎，我母親是個藝術家。”他提起了父母。
“好浪漫。”池晚靠在他旁邊說。
“浪漫？”周憐嗤笑了下，“一個將近四十歲離了婚的男人，和二十多歲單純無知的女人，能是什麽浪漫故事？”
“嗯，像小說，老男人有老男人的好，你媽媽當初和你爸在一起，他倆一定相愛過。”池晚咬著檸檬水的吸管，像是聽故事一樣：“後來呢？”
“後來我出生了，他們就開始無休止的爭吵，砸碎的石膏像，撕毀的畫像，我爸一把火燒了我媽所有的心血。”周憐回憶著，他其實真記不住太多，每天避難一樣躲在衣櫃和床下，驚恐地度過每一天。
“你是不是把他們爭吵的原因歸根在了自己身上？”池晚問他。
周憐輕聲“嗯”了下，其實也沒有。
他的父母像兩只撲棱翅膀搏鬥的蝴蝶，表面看上去纏綿恩愛，實則彼此都想將對方置於死地。
有些人天生不適合過一輩子的，他們浪漫了一時，完成故事結尾後。
在無人註意的地方，開始腐爛。
誓言被醜陋地撕毀，荒唐大夢初醒，黃泉碧落。
“或許是愛得太滿了，便不再愛了。”池晚若有所思，她在腦海裏幻想了一出關於周憐父母的愛情大戲。
事實上，周憐沒有將可怕殘忍的事實告訴她。
那些血腥的傷口，粗鄙的言語，像利刃刺在曾經愛過的人身上。
只是單純地說他們吵架了。
他不想讓愛情在池晚的心裏變成可怕的事情。
雖然這個創傷至今在他的心裏還未痊愈。
“那我們不要愛得太滿。”周憐拉過她的手，和她十指相扣。
池晚沒聽懂他這句話。
不要愛得太滿。
給自己留著後路，不要受傷。
這是周憐想告訴她的。
兩個人，只要有一方用盡全力去愛，就夠了。
“笨蛋！談戀愛肯定要轟轟烈烈用力去談啊。”池晚眉心蹙了下，敲了敲周憐的腦袋。“你不會和我在一起後悔了吧？”
“我沒有。”周憐說。
兩人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。
但是跟著她的節奏，也挺好。
回去的路上，兩人並排走在夜色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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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憐以為這個點，她該困了，但是完全沒有，她很有活力，說了很多話，笑起來眼睛亮亮的，拉手也是只勾著手指，抱怨天熱了手心會出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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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家裏這個點還是沒有人嗎？”周憐扶著她從小花壇的階梯下來。
池晚跳下石塊，搖搖頭，“沒有，從來都是我自己一個。”
周憐將她的手拉得更緊了些，“晚上一個人睡，會怕嗎？”
“不會。”池晚如實回答。
確實不怕。
因為晚上一個人睡，睡不著。
睡不著就不怕。
從高三開始她服用褪黑素和微量的安眠藥已經有段時間了。
晚上睡不著，白天又嗜睡。
高三後面的時候，每天無精打采已經是常有的事情，池晚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堅持下來的那段時間。
走到了小區門口，池晚停了下來。
她打算在這裏和他分別了。
“送你到門口。”周憐溫聲說，將池晚勾著他的手指握進了掌心裏。
周憐的手像塊冷玉，池晚碰上去很舒服。
她說害怕手心出汗，不過是怕周憐察覺到她手心滾燙，察覺到她的緊張。
只有他們兩個人在室內的時候，池晚才會大膽。
等到離開舒適區，她又會認清現實，連觸碰他，也是小心翼翼。
心跳不受控制瘋狂跳動的感覺，池晚也害怕。
她害怕失控。
這是個秘密，池晚不會告訴他。
走廊的燈還亮著。
池晚按著房門的指紋密碼，她似乎想起什麽，轉身瞥了眼周憐的下半身。
好像還有點......
全是自己惹出來的，周憐忍到現在。
池晚臉頰有些發熱，她打開了房門，裏面果然是漆黑一片，沒有人。
她最後看了眼周憐：“那我進去了？”
“嗯，早點睡吧。”周憐看著她。
眼裏是難以察覺的不舍。
情侶分別都會做什麽來著。
有個詞是不是叫吻別？
半掩著房門，池晚撲過來要親在他的唇上。
在即將碰到的瞬間，周憐側過臉，那吻便蜻蜓點水地落在了他的臉頰上。
“周憐，你躲我？”池晚不t敢相信。
這還得了，今天敢躲吻，明天就敢躲著她！
周憐輕微嘆了口氣，溫柔地用手遮住了池晚的眼睛，俯身在她唇上輕輕吻了下，“晚安，女朋友。”
順手又揉了把她的腦袋。
後者立馬就像是被哄好的小狗，又笑嘻嘻地一步三回頭地進了房間。
周憐只是安靜地將視線停留在她的背影。
看她轉身進門。
池晚關上門後，客廳是死一般的寂靜。
她過了會才開燈，桌子上還涼著剩菜，忘記放冰箱裏了，夏天容易壞食物，柳語知道又要怪她了。
但是她明天能回到家嗎？
池晚嘲諷地笑了下。
她撲在沙發上來回滾了兩下，才發現自己一直傻笑。
原來這就是談戀愛。
哪怕說話說道了淩晨兩三點，還是那樣意猶未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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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不是喊她女朋友？
池晚去浴室洗澡，她脫去了身上的衣服。
她下意識地看了眼內褲。
還是沒眼看，於是光著身子先去洗了內褲，她一連洗了好幾遍，有種銷毀證據的決心。
還好，這些東西，不能被任何人知曉。
就連自己的親媽，都不行。
池晚默默想著。
洗完澡躺在床上，她習慣性地去摸那些安眠藥物的地方。
卻發現那個小盒子空空如也。
池晚微微皺了眉。
柳語來過。
她又沒經過自己的同意來了她的房間裏了。
池晚趕忙起身去翻找藏有錄取通知書的櫃子，上面有鎖來著，下午特意鎖上的。
還好，沒有碰。
家裏下午來過人，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出去的，池晚看了眼手機，只有傍晚七點多柳語發來的短信，她囑咐池晚要吃晚飯，別的沒有什麽。
池晚沒關客廳的燈，這樣燈光在客廳亮著可以通過房間的門照到她的臥室。
她躺在床上，輾轉反側。
摸到了手機，準備給周憐發消息。
發點什麽呢。
——晚安男朋友。
池晚發出去之後害羞得不敢等他回覆，蒙著被子閉眼了小會。
手機震動。
周憐回了個表情包。
是美樂蒂的表情包。
不知道他從哪存的。
就是表情包上的配字奇奇怪怪的。
【這是明目張膽地在釣我嗎】
池晚微微皺眉，網上都是男生可愛表情包都是有別的女生發給他的，再說了，周憐看起來就不怎麽上網的人，怎麽可能還存美樂蒂這種表情包？
——你從哪存的？
池晚問他。
——群裏存的。
對方回答。
池晚冷哼了聲，渣男百分百統一回答，可愛表情包都是群裏存的。
她還沒來得及回覆，對面又發來了個表情包也是美樂蒂的。
【誇誇～】
誇個大頭鬼。
但她不知道，與此同時，周憐在另一個群裏的處境。
——大哥，淩晨兩三點，你讓我一個大老爺們去哪找可愛小兔子的表情包？@憐。
——我女朋友說就這些了，真沒有了哥。
——你是不是戀愛了@憐，帶來北京給我們見見啊？
——你小心點吧哥，現在小姑娘精明得很，發可愛表情包容易成渣男。
這麽多消息周憐一條沒理會，單單在“渣男”那條回覆了個“？”
他站在樓下，仰頭看向還未關燈的樓。
給池晚發了條語音。
“睡吧，今天還會見你。”
池晚看著彈出來的語音條，自己躲在被子裏將手機聽筒挪在耳邊聽著。
聽著她就忍不住笑，原來已經淩晨了，今天還可以見。
明天也可以。
明天，還有好多個明天。
池晚不在追究什麽可愛表情包的事情，就這麽被一條語音哄好了，她來回聽了兩三遍。
存了周憐發來的第一個表情包重新發給了周憐。
【這是明目張膽地在釣我嗎】
對方回地很快。
——嗯，是在釣你。
池晚感覺自己心臟跳得很快，她看了眼左手的手心。
今天就是用這個手碰他的。
隔著布料滾燙僵硬的觸感，到現在，都令她臉紅心跳。
——你那個怎麽解決。
池晚紅著臉，打下這句話的時候，手指都在顫抖，她才發出去一秒，就想撤回。
但是對方已經先看到了。
周憐看了便明白她指的是什麽。
就在池晚撤回了消息的時候。
對面回了。
——自己解決。
他自己解決是什麽樣子？
池晚好想看。
她覺得自己的臉已經紅成一片了。
從一開始暗戀他，到後來想咬，再到現在想看他做那些事情。
一點點上癮，一點點沈淪。
——明天給我看。
她發完最後一條消息，將手機直接關機，被子蒙過頭頂，整個人埋在被窩裏，緊緊閉上眼睛。
壓根不指望周憐能回她什麽。
腦海裏全是周憐那張清冷臉染上情.欲而觸動的表情。
周憐回到酒店房間裏才看到她發的這句話。
而此時的他，正準備脫下衣服洗第三次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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